江昊心口就像被重拳砸中,猛地一阵闷痛,疼得他想弯下身,用力按住心脏才能压住蚀骨的痛。

    可他没有,江昊眯起眼,狠狠掐住陆柏青的喉咙,“你再说一遍。”

    陆柏青被迫扬起头,被人拿捏住脆弱的地方也没眨一下眼,他抬起眼,平静的告诉江昊:“我们之间的合约已经过期,再说一遍又有什么区别。”

    江昊没穿外套就冲了出来,他浑身冰冷,呼吸急促,捏住陆柏青的手正一寸寸收紧,自虐似的看着陆柏青因难受而蹙眉。

    陆柏青下意识捏住江昊的手臂,却没有挣扎,他望着满天星辰似海,“跟你在一起四年,我履行自己的义务,直到合约结束,也没对你多加纠缠,你凭什么质问我。”

    江昊呼吸加重,一字一顿,“因为我是你男朋友。”

    陆柏青低低笑了,不过因为姿势艰难,只是略略勾了下嘴角,“只有你这么认为而已——”

    江昊沉下声,“你笑什么?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?”

    陆柏青一如既往的平静,“江昊,圈内所有的人,都认为我只是你一时兴趣,用来排解的小玩意,但凡你的白月光出现,我都得让路——”他缓了口气,“有些人永远也无法替代,在我最需要的时候,出现的人不是你,以后就永远也不会是你。放开我吧,一切都已经结束。”

    江昊狠狠抽开手,他没让陆柏青跌落在地,而是一拦陆柏青的腰,把人压在树干上,他咬牙道:“结束个屁,我说没结束,永远就不可能结束。”

    陆柏青看着江昊冻得发红的手,一言未发。

    江昊呼出来的气已经没那么热,他抹了一把脸,犹如冰原里的狼王,身体每一寸都是冷的,“陆柏青,你永远也别想跑掉。”

    说罢,江昊转身离去。

    陆柏青站在冷风中,脚下的土已经结冰,从脚底到手心,再一路蔓延到心口。

    他想起十五岁的那个冬天,他念着全燕城最好的高中,临近元旦,远在乡下的婆婆担心他吃不好,穿不暖,特意从贫穷乡下来见他。

    “柏青啊,婆婆自己腌了一些榨菜,晒了柿饼,全都给你带过来了,记得要吃饱穿暖啊。”

    收养陆柏青的婆婆衣着寒酸,她知道陆柏青所在的高中闻名全国,在那念书的非富即贵,要不是当初校长帮陆柏青学费全免,陆柏青根本念不上这所高中。

    婆婆不想因自己的寒酸,让陆柏青在同学面前跌面,便拜托了门口的保安,请他们转交给陆柏青,只给陆柏青写了一张纸条,很多字都是错的,贴在装柿饼的口袋上。

    陆柏青下课后满怀期待的想见婆婆,只听见救护车一路猛奔,朝着不知名的方向驶去,他眼皮一跳,可是婆婆没有手机,联系不上。

    直到第二天,警察找上门,才知道婆婆回去时被酒驾的司机撞倒,当场离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