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一声令下,就有禁军大步上前,堪堪挡住了澹台愈板车的去路。

    事发突然,澹台愈心中暗惊,脸上却露出惊恐害怕的老实模样来:“官,官爷,怎么了?小人一向奉公守法……”

    “车上是什么人?”禁军张统领沉声喝问。

    澹台愈早就想好了应对之词,一面做擦汗状,一面笑道:“这是小人的媳妇,生了病,小人正要拉着她去医馆呢。”

    张统领奉命行事,见状将视线转向了太子殿下。

    谢泽一言不发,径直上前,只见木制板车上铺了一层软布,软布上有一个女子。这女子仰面平躺,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澹台愈丝毫不慌。对自己的易容术,他一向有信心,他只解释一般说道:“啊,她说不了话,又生了病,动弹不了。”

    谢泽似是没听见他的话,仍低头细看。

    这是一个陌生女子,五官与缨缨浑无一丝相似之处。

    谢泽心头浮上一丝失望。

    然而这女子看到他后,眼睛却倏地迸发出光彩来。

    韩濯缨此时虽然口不言,无法动弹,但眼睛尚能观看,耳朵也能听到外界的声音。此时外面光线刺目,她不得不眯着眼睛,可眼前打量着她的人,她绝不会认错。

    这是她兄长啊。

    他也是来找她的吗?

    一时之间,混杂着紧张、激动、担忧、期冀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。

    她很想大声唤他,可口中被塞了麻核,无法说话,只能发出极低的“呜呜”声响。

    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懂,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她亲哥齐应弘一样当面认不出。

    韩濯缨紧张焦急,而又期待万分,暗暗祈求,他可以认出她。

    谢泽的视线下移,落在她垂下来的手上。

    坠着翠绿珠子的五色彩绳,细小的痣,以及这只极其眼熟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