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和熙的房间在横江舶最里,听不见甲板上传来的动静。

    他是被钱多多的拍门声吵醒的。

    “徐公子,徐公子!”

    徐和熙睁开眼坐起身,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。这两天他每天半夜都要起来给荣冬换药,再加上在甲板吹了不少江风,原本在翠竹居吃了三年清粥白菜体质就差,这一来二去,感冒似乎又有加重的迹象。

    握拳咳嗽两声,穿好鞋起身打开门。在看见门外钱多多一脸焦急的表情后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钱多多一时说不清楚:“您随我去甲板看看吧!”说完拉上徐和熙的袖子就带着他往外走。

    走了几步,徐和熙才发现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。一阵江风吹来,里面带着浓重的血腥气。

    徐和熙皱了皱眉,步子不自觉加快了一些,等走出通道后看见甲板上的情形,脚步一下顿在了原地。

    被砍断了手臂或划破了肠肚的士兵躺在甲板上,码头边就是被草席和白布裹着的尸体,鲜血从崩裂的伤口里流出,片刻就染红了大片甲板,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阵阵哀嚎。

    简直就像人间炼狱。

    徐和熙一下明白了钱多多的来意,不等书童说话,掏出袖子里的方巾折叠后系在口鼻处:“船首呢?”